當代哲學自吉爾.德勒茲與瓜塔里發表其著作” 千高原”之後,便對傳統建立在邏輯學、形上學上的學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其中尤以當代建築最為劇烈。一言以蔽之,德勒茲巧妙的對傳統邏輯學做出了不一樣的解釋: 意即我們所得到的邏輯結果是一種浮動且不斷變化的偶然。在某些特定情況裡若A則B的狀況或許成立,但在其它的狀態中則未必。引用其一句經典的名言: 。「所有作為前提的符碼、定理等等,它們並非偶然而生,卻也並非自在有理的。就如同宗教般:你信,它就是,它的理性邏輯就運作。理性永遠是一種從非理性中雕刻出的信仰:它不是隱藏於非理性中的某種原理,而是穿插於非理性元素之間、僅被定義為非理性元素之間的特定關係。所有理性之下,都存在瘋癲和流動。」(截自Wiki)
而這樣的論述大大影響了當代建築的根基;從Jesse Reiser的著作:” The Atlas of Novel Tectonics”中,我們大抵可將建築區分如下:古典與非古典。此處的古典建築汎指其形式邏輯是建立在傳統邏輯學之上者。以現代建築為例:
Le Corbusier於二十世紀針對新建材提出了不一樣的結構與構造系統(多米諾系統)。這系統看似如此的合乎邏輯與理性,以至二十世紀以降不論是鋼構、混凝土甚或是木構基乎完全採用柱樑系統。然而基於德勒茲的論述,這樣模式化的設計是一種以偏蓋全的作法,同時也使得建築師在創造力上大幅度的被限制:於是乎現代建築最終結束在自己的手中。在二十世紀相對於現代建築師作品的單一乏味,反倒是少數結構設計師(如Pier Luigi Nervi)發現了這個缪誤,並嘗試在結構形態上做出突破;但Nervi也僅停留在其專業中,並沒有回歸到設計的核心上。
而Jesse Reiser所做出的改革,便是將” 古典”建築裝制式化的建築幾何回歸到對材料的抽象思考。他將前者稱為”廣度”,是一種可被量化的性質;後者稱為”密度”,同時具有質與量的特性。”廣度”的建築是一種既定構件的簡單疊加,其在結構與受力分布上是極端的且不連續的: 打個比方,現代建築的主要受力部位皆為柱樑部位,而為要讓建築物受力均等,我們勢必要添加柱樑數量以平均受力,但同時也讓空間被均質化而缺少了戲劇性。而”密度”的建築是一種動態構件的複雜構築方法,其在結構與受力分布上是平衡的且連續的: 舉例而言,在針對載重問題時,現代柱樑系統會線性的去增加柱樑大小或數量以求解決問題(與此同時又再度讓空間極端化/平均化),而當代建築的則會嘗試去改變材質的強度或以不同的形式去組構空間單元,解決問題的同時亦創造了新的空間品質--也因此Jesse Reiser稱“密度的建築”是一種俱創造力的工具。
密度與廣度的分析不單單只限於結構與構造系統上,也可應用於對於形態的分析之上。現代主義建築為了應對過往未曾出現的龐大新機能,在空間的組構上通常是以拼貼的方法來執行(泡泡圖),再以系統與層級去細分幾何上的不同。從不同機能的空間量體,到其結構體的組織與細部的構件,通常是分區、分門的層級關係。而在新材質與新技術的當代,Jesse Reiser提出的是不同空間的連續組織模式。同樣的幾何性從大量體一以貫之至細部細節,差別只是在密度的變化:從建築物的整體至細部只是尺度的差別,但在形體語彙上卻是一體的、流動的:而這正是"連續性差異"。
密度與廣度的分析不單單只限於結構與構造系統上,也可應用於對於形態的分析之上。現代主義建築為了應對過往未曾出現的龐大新機能,在空間的組構上通常是以拼貼的方法來執行(泡泡圖),再以系統與層級去細分幾何上的不同。從不同機能的空間量體,到其結構體的組織與細部的構件,通常是分區、分門的層級關係。而在新材質與新技術的當代,Jesse Reiser提出的是不同空間的連續組織模式。同樣的幾何性從大量體一以貫之至細部細節,差別只是在密度的變化:從建築物的整體至細部只是尺度的差別,但在形體語彙上卻是一體的、流動的:而這正是"連續性差異"。
而回到Hernan Diaz Alonso的部份: 他同樣也在處在德勒茲的風暴中,然而他選擇的是與Jesse Reiser全然不同的路數。
Hernan Diaz Alonso 並沒有像Jesse Reiser般從此跳入“密度的建築”中(換個淺白的說法,參數化設計的道路),相反的他選擇留在“廣度的建築”中去探討形的可能性。作為Peter Eisenman一脈的HDA Studio,其核心原則是" Forms Follow Forms"-意即重尋型的自明型。一來此脈建築師體會到了" Forms Follow Functions"的詭辯性,二來是感受到現代主義建築作為文化載體的極限,三來則是認知到建築作為"美"的語言所能傳達之意念情感的挶限性;而選擇了從純造型語言去挑戰。在他於Sci-Arc與IOA的教學裡,他領導著學生們將傳統的建築構件置換,從不同的出發點: 諸如巴洛克的Ornament,昆蟲的肌理,料理切肉的方法等等去創造多樣的構件。從這些異質的領域創造出異型的Primitives,再將這些原型重新納入“廣度的建築”的組構方法中,藉此去創造新的空間經驗。看似極度異端的作品,其實是對傳統的再詮釋。而對於Hernan而言,這空間結構的合理性或成立與否並不重要,他所追求空間體驗可說是完全相反於建築師自古以來的傳統;一種類似於”美”實則為”恐懼”的激情。HDA Studio不斷將形式語彙推至極限,目的除了擴大建築語言所能承載的範籌外,同時也反應了建築-工具論史觀的必然結果。
PS: 以上純為筆者自己從閱讀中、上課中整理出來的自身解讀,相信很多部份不同於當事人本身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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