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臺灣以後許久未好好記錄一個展覽;以前覺得是件累人的事,開始工作後反而成了補充能量的一件休閒活動。成大2015年建築畢業展在原淡江吳光庭老師的的帶領下,有了不一樣的風景。與同時間在松山菸廠展出的淡江與中原相比,我覺得有著幾點非常顯著的特色:
一.
在圖面表現法與模型表現法上有某種程度上的均一性:。很明顯的,以電腦軟體追求Photorealistic或Competition Style的rendering可以說是完全消失,甚至是cartoon風格的Diagram也完全被無彩度的Collage或Mapping所取代。不論是手繪圖面或是電腦彩現圖,圖面無不以後製或手稿方式添加一層層的Layer,以突顯其手作的質感。其風格有點介於London UCL與Cooper Union之間,甚至是早年的東海風格。這讓我想到近年來大葉空間設計系亦同樣在表現法上強行統一。
二.
在設計面上,絕對的Tectonic。這一點是之前成大建築未曾有的現象:在我印象中的臺灣五校雖說強弱項各有千秋,但在設計上並沒有那麼大的差別- 淡江也有非常Tectonic或phenomenal的作品,成大東海有時也會有非常Parametric或Digital Fabrication的作品出現;但是這次成大的作品幾乎每件或多少都回到了Tectonic的探討之上;不論是都市尺度的作品也好,亦或是住宅單元尺度以致於Installation的作品也好,全部都有論及"構築"與"空間"之間的關係。或許這種"實構築"的精神不單是成大建築想確立的特色,而是已成了臺灣建築界想確立的特色。
三.
在基地與議題上,展現出了全球與南部龍頭的特性。之前曾聽林靜娟老師說過,成大大學部的課程裡配搭了全球的實習計畫,將學生送出海外學習、工作;而這次部份成大學生在基地的選擇上也不再僅限於臺灣,舉凡香港、泰國等地皆成了他們發展的舞台。而在另一相反面上,作為南部龍頭成大亦開始利用地利之便,對南臺灣獨特的農業、工業地景紋理提出解讀並做出回應。
總體來講絕對是一場有著高識別度、同時切入點非常明確的大戲;但與此同時,我亦開始反思幾件事情:
首先是關於構築一事。我覺得為了配合這一主題,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學生對空間的創造力。這次成大的作品,純粹從語彙上來看,就是Glenn Murcutt,Peter Zumthor,或是Richard Rogers三種組構變型。然而這三者是能藉構築上去改變空間的戲劇性的;但這次於展覽中,或許是為了配合敏感議題之故而多選擇了Low-Tech Techtonic的作法,能表現出此點者並不多。而作為Hernan Diaz Alonso的學生= Peter Eisemen跟Frank O. Ghery的徒子徒孫,本來立場就站在Tectonic的反面派Formalism(即便有些負面)。我的價值觀仍屬Bruno Zevi或Leon Battista Alberti的看法:建築的最大價值在於空間的創造。雖然因觀點與出發點而使結果有所不同,但或多少都將回歸於此基準點之上。而建築人作為於業主(純粹想像者)與營造者(純粹構築者)兩者間的介質,不論是失去何者都會失去其專業;即便是全盤計畫構築的材料與過程,建築人做的不仍然只是Simulation of Construction嗎? 在這點上我覺的稍微可惜。
二者是關於表現法的統一- 這是個老梗題。如同迫慶一郎所說,日本與中國對於表現法的喜好完全不同。在中國,如果不是擬真的3d效果圖,就會被認為是公司窮到沒錢做設計模擬;在日本,如果圖面不是層層疊疊的表現圖,就會被認為根本沒有好好做設計。但是對學生來講,表現法本就不應被統一- 作為一全然自由的個體,圖面與色彩上會表現出學生的個性與其美感體驗。比方說西班牙色彩絢爛的表現圖一看就知道不同於英國古雅的手繪圖面,而澳洲(RMIT)的模式也絕不會與其它歐美國家(學校)相似。在資訊大爆發的同時,臺灣獨尊英美的情況下卻讓某些東西卻變得太過單一。與此同時,詩意的圖面雖有助於傳達作者本身的情感,但在讀圖、幫助表達空間上卻又顯得雞肋。我自己的觀點: 表現法的均一是創作的死亡。學生甚或是事務所,應該去擁抱在傳達上可能的多樣性。雖然這次展覽藉著統一而讓整體質感得到了抬升,但卻失去了多樣性,這點我覺得非常可惜。
雖然說幾點讓我反思,不過總體說來這無庸置疑的是今年最高水準的建築畢業展之一,同時也開啟了"臺灣畢業設計"的新篇章。絕對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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